□北京地坛医院主任医师 蔡晧东

  近日，北京发现肺鼠疫病例。这一消息立即引起人们的关注。鼠疫曾被称为“黑死病”，听说比“非典”还厉害……网民议论纷纷。需要注意的是，鼠疫猖狂的时代是“前抗生素时代”，甚至还不知道鼠疫的病原体，所以只能任凭鼠疫肆虐。

  治疗鼠疫，科学家一直在努力

  1894年法国细菌学家耶尔森在香港调查鼠疫疫情时发现了鼠疫的病因。1898年，另一位法国科学家西蒙德确定了鼠疫的传播途径是跳蚤把病菌从老鼠传播给人的。传播途径明确了，人们也就有了预防的办法，即消灭老鼠和跳蚤，避免被跳蚤叮咬。

  “前抗生素时代”，鼠疫的治疗是从1896年开始的。法国细菌学家耶尔森发明了鼠疫的抗血清疗法，即为鼠疫患者注射恢复患者或动物的血清。1896年，耶尔森在香港为23位中国的鼠疫患者注射了抗血清，效果良好，只有两人死亡，病死率只有9%。但由于当时无法对抗血清的质量进行标准化，因此，在以后大量应用中，接受抗血清治疗的患者病死率大约为35%，而未接受治疗的患者病死率为82%。

  20世纪以后，细菌性传染病进入了“抗生素时代”。但是，青霉素对鼠疫的疗效是差的。因此，鼠疫的抗菌治疗是从磺胺类药物开始的。1937年，卡曼首先报道了他用第一种磺胺类药物百浪多息治疗了非洲6例鼠疫患者，尽管病死率仍高达50%，但与当时同样的9位未使用百浪多息治疗的患者100%死亡相比，还是非常有效的。后来，印度等国家都开始了磺胺类药物治疗，鼠疫的病死率降低到24%～33%。后有研究表明，磺胺吡啶、甲氧苄啶-磺胺甲恶唑均证明是治疗鼠疫的有效药物。

  1943年发现链霉素，4年后开启了链霉素治疗鼠疫的时代。维德拉在1947年首先报道了他在阿根廷用链霉素治疗了5例鼠疫，全部存活。随后，巴勒斯坦、印度都报道了链霉素治疗鼠疫成功的病例，甚至一些磺胺治疗无效或濒临死亡的鼠疫患者使用链霉素后也获得成功。链霉素的出现成为鼠疫治疗的分水岭，所有在症状出现两天内使用链霉素治疗的患者全部存活，链霉素成功地将鼠疫的病死率降低到7%。但是，链霉素的肾毒性、耳毒性及妊娠期间对胎儿的毒性限制了该药的使用。

  1953年，马达加斯加首次报道了氯霉素和土霉素在鼠疫治疗中的应用。这两种抗生素与链霉素一样有效，但不优于链霉素，可用于门诊口服治疗轻症患者。氯霉素有良好的脑脊液渗透作用，对鼠疫罕见的脑膜炎并发症有效。另外，四环素和多西环素也有相似作用。1985年～1999年，美国用庆大霉素或庆大霉素加四环素治疗了18例鼠疫，均获良好疗效。2002年，坦桑尼亚对庆大霉素和强力霉素进行了治疗鼠疫的随机对照试验，35例患者接受了庆大霉素治疗，只有两例死亡（6%），且死亡时间都是在治疗的第1天。从此，庆大霉素取代链霉素作为鼠疫的首选治疗药物。但这些药物均没有进一步提高鼠疫的治愈率，所以2000年～2009年向世界卫生组织报告的世界范围内鼠疫的病死率是7%。

  最新用于治疗鼠疫的药物是什么呢？用于鼠疫的最新抗菌药物是氟喹诺酮类药物。环丙沙星和其他氟喹诺酮类药物在动物研究中都是有效的。虽然还没有对人类进行前瞻性比较研究，但据报道，美国1名患者和阿尔及利亚5名患者使用环丙沙星治疗均获得成功。

  治疗越早，效果越好

  需要强调的是，鼠疫使用抗菌药物治疗的疗效与抗菌药物使用的时间相关，治疗越早效果越好。腺鼠疫在出现症状后3天内开始治疗几乎都有效，而对于肺鼠疫，治疗必须在症状出现后24小时内开始，才能挽救生命。

  鼠疫也已经进入疫苗可预防疾病的行列，主要用于疫区2岁～60岁居民和鼠疫防治工作人员的预防，接种后可产生对鼠疫的主动免疫。密切接触者（尤其是肺鼠疫接触者）和可疑鼠疫动物暴露者（接触了疫区鼠类动物分泌物、血液或被跳蚤叮咬）可以服用四环素、多西环素、磺胺类药物或氟喹诺酮类进行预防性治疗，疗程为7天。